卫夕脑中有根紧绷的弦瞬间断裂发出嘣的一声脆响。

“如果只是治好我，你带不走方昇。”卫晖看着弟弟，遗憾地说：“反政府组织红杉社的核心人物，组织暗杀我和其他议会成员，这孩子除了长得好看，其他一无可取。”

“不要评价他，你没资格！”方夕愠怒，他希望快点结束谈判，生硬地转换话题：“你的病不是简单的癌症，你撑不了多久了。”

卫晖不理他，自顾地说：“方昇的眼睛，最好看。”

卫晖的话刚落地，卫夕已经疾风一般地冲到了病床前，右手倏地钳住他的脖颈，左手刚烈的拳风在他面前四五厘米处停下来。

“你敢！”卫夕被触了逆鳞。

双生子在十九岁前一起接受系统的格斗训练，卫晖很清楚弟弟没有动杀心。

两人太久没有过身体上的接触，卫夕温暖的双手扼住自己的脖颈后，窒息感带给来了一种莫名的激动。

卫晖呜咽着问：“离开……我……之后……有用武之地？”

卫夕无奈地松开他，回到原先的位置坐下。

“你为什么背叛我呢？十年中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到我身边？”卫晖大口呼吸。

“没有。”

“如果没有那个人，你消气之后，会不会早从南方回来了？”

“不会。”

卫晖反驳：“你骗人。我们是双生，同生共死。”

卫夕面若冰霜，随即又轻蔑地勾了勾嘴角，说：“我要人，你要命，交易关系各取所需，其他谈不上。”

楼上的房间。

“今天不关灯？”方昇看着小女孩还在玻璃墙外边玩，黑色物质没有如期降临。

“不知道呀。你这个眼罩好看。”小女孩又回到天真无邪的模样，用手指指方夕。

“等我出来了，亲手给你戴上。”方昇边说边摘下眼罩，他用手揉揉右眼，试着适应明亮的环境。“送你俩怎么样，左眼配一套。”

“骗了方夕，你还想出来？”小女孩无缝切换成大人的语气。

“当然要出来，一把火烧了这里。”方昇把玩着眼罩上的宝石，目光如炬。

“这个世界快完了，你带他走，又能活多久？”卫晖问。

卫夕不为所动。

“你可以拯救我，也可以拯救这个世界。方教授生前的研究成果虽然不能够彻底治愈HEL，但给全人类指引了前进的新方向。”

卫夕盯着他，说：“你的人只拿到了研究报告的一部分。”

“对精子、卵子进行基因编辑，天才之举，你们却只想用它来对付HEL，实在是暴殄天物。”卫晖的声音微微颤抖。

“哦。”卫夕装作漠不关心，又谨慎得如履薄冰。

“想象一下，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衰老，是不是就等同于没有死亡？”

“对人类而言，地球的容积率有上限，你的假设不成立。”

“卫夕，世界已经不适合弱者生存了，连续的五级风暴几乎摧毁了整个南境，土壤钙化，富饶的东方如今也寸草不生。HEL不是灾难，是神给予我的启示。”卫晖的双眼灵光乍现，“世界需要更加强大的人类。”

卫夕打断他：“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