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紧张得近乎崩溃，大喊：“你给我转过头来！赶快！”

年轻人还是一动不动，男子觉察到他在深呼吸，背部肌肉在绷紧的状态下起伏明显。

他不祥的预感进一步加剧：“方昇？”

“你凶我干什么？”年轻蓦地反问。

男子：“……”

“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夫不下堂，这可是你常说的，我从你凶我的语气，推断你很可能有了……。”

男子连忙打断年轻人：“没有没有！没外遇没二心，稍微控制一下想象力！”

顿了顿，男子突然惊喜地夸赞：“诶，小昇，你啥时候记住这么复杂的一句文言文的？真棒！”

年轻人：“……我想说你可能对我有了意见……你这什么跟什么啊。”

男子和稀泥，有些尴尬地“嘻嘻”了两声。

十秒的短暂沉默后，男子怯生生地重新试探：“不是凶你，你转过头来呗，我好好说话。”

“不！”

男子了解年轻人的执拗脾气，插科打诨的同时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卫晖把你怎么了？”

年轻人的动作应声停滞。

“他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年轻人偷偷冷笑，极小的声音被男子敏锐地捕捉到。

“怎么办呢，总是害你受到牵连。”男子在玻璃上用手勾画年轻人的轮廓，“早知道上次就杀死他算了。”

年轻人从双膝中缓缓抬起头，背对着男子一言不发。

“小昇。”男子呼唤他，“对不起。”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年轻人深呼吸，终于鼓足了勇气，转过身来。

因为许久不见阳光，他的皮肤呈现出近乎透明的白净，白衣黑裤下的肌肉线条利落干净。精致得像是工笔细细勾勒出的凤眼，薄唇，窄而挺的鼻梁组合在一张俊秀的瓜子脸上。虽为男子，全身上下却透着一种精雕细琢的美丽。

和前天唯一的不同，他的右眼被一个眼罩遮盖住了，银色金属材质，暗浅的精致花纹，紧密镶嵌着各色宝石，在灯光下挑衅一般地熠熠发光。

“方昇！”男子不明所以，心中咯噔一紧。

年轻人隔着玻璃和他掌心相对，安慰道：“我没事。”

“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我醒来时候，已经被戴上了这个。”年轻人没有难过，反倒害羞地低下头，讪讪地笑。

“你的眼睛！”男子用拳头捶向玻璃墙，骨骼和硬物碰撞后发出晦涩的声响。

“不用担心，我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