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慎言心下安稳,收回爬山虎的脚坐在易舟旁边,揉着僵硬的四肢问他:“你以前来过吗?”
“来过几次。”
为了表达人文关怀,他跟随祖母来访过。
机甲悠闲地经过较为繁华的商业区,深夜了依旧是火树银花,易舟问他:“在这儿?”
伏慎言傻兮兮地笑:“哪里都好。”
易舟没忍住捏了下他的脸,在无人的黑巷中收了机甲,拉起他的手往外走着,偏过脸看他:“好玩吗?”
心跳和激情都没有消耗完全,伏慎言走路都是跳着的,此时抬头回望,心跳又不可控制地恢复到穿越山群时的速度。
平日沉稳寡淡的太子殿下眼梢是未褪去的激情与光彩,双目是最亮的星辰,伏慎言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飞扬的神彩,是十岁的少年在篮球比赛中获得全盛后回望队友的鲜活与青春,比盛夏的阳光还要耀眼。
像扒开了燃烧完毕的灰烬,发现了被掩埋住的、未熄的灼热的火焰。
这才对得上他的年纪啊,伏慎言心想。
他突然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遇到易舟呢?在最懵懂的年纪,也许比今天还冲动,翻过学校的围墙,在学校的红色塑胶跑道上,一圈又一圈,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不好玩吗?”易舟见他发呆,忍不住问。
伏慎言回过神来:“好玩!!!”他长这么大,就算再有钱有势,也没有玩过真实版的星际大作战啊!
“跟我说话了?”
“……”
这里的四季没有家里那么分明,但深秋的夜晚也是清冷的,撞上少年炽热的身躯,便就此消散。
奶黄的月光依旧温柔地不断撒下,映出两边无人打理肆意攀爬的藤蔓,空气中弥漫着迷梦花清雅的香,可惜没见到本体。
易舟停下来看他,眉眼都沾了月光的奶黄色,竟有几分温柔的味道:“总得让人死个明白吧。”
“唔……”伏慎言猛地抱住他腰,把脸埋在他怀里装死。
“嗯?”易舟顺势揽住他,手摸上他的脸,含羞草脸滑嫩得跟婴儿一样,让他摸一把就上了瘾,“不说今晚没饭吃。”
伏慎言气哼哼道:“又威胁我。”他被摸得脸红心跳,实在招架不住,抓着他的手制止他的行为,吞吞吐吐小声说,“就,嗯……给你摸我叶子你都不摸嘛!”
总不能说怕太喜欢他回家舍不得吧,这个问题实在太沉重了,他不愿意去想。
就想今晚这样,一切都不计后果,不去考虑后续问题,只凭着一颗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易舟:“……?”
他又气又不可思议:“就为了这种事?”
伏慎言霸总深沉脸:“当然!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男人。”
“不跟你说话了。”易舟冷漠学他。
伏慎言开始抽抽搭搭假哭,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软软糯糯叫他:“舟舟……”
他可太会撒娇了。
易舟被他磨得没有半点脾气,实在禁不住,拍拍他的背:“走吧。”
伏慎言得寸进尺起来:“那回去你给我看看你的兽体。”
“不行。”
“躲进来不给别人发现也不行吗?”
“这个真不行。”易舟无奈,想了想解释,“说不定会死。”
伏慎言:“!!!这么可怕的吗?”
“嗯。”幼兽是他致命的弱点,除非是迫不得已,他绝不会暴露出来,就算处于绝对安全的情况下。
也是长期警惕所致。
伏慎言只好放弃了,他年纪轻轻还不想守寡。
不对,为什么是守寡呢?为什么不是鳏夫呢?难道他,他就不能攻了易舟吗!
他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女孩子的,毕竟他是一个小学一年级就受过感情伤的纨绔,直到遇上易舟忍辱负重改了性向,又因对方太强势使他默认处于下位,而此时突然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上下这种东西又没人规定,为什么他就不能攻易舟呢?!
易舟被他笑眯眯的脸看得发毛:“?”
伏慎言摇摇头表示没事,猝不及防被他拽着狂奔起来,拐出小巷,穿过无数小摊,朝着光芒最盛的地方跑去,就像越过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