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好,容我吩咐一声。”
“老柱!”
“哎~”
“带着那些人跟着林小姐一起去安排一下。”
“是。”
“林小姐,请带路。”
“麻烦了。”
那之后的一路,说是林琴带路,实则在她欲走向街道时,就被那个年约四十,名叫“老柱”的中年汉子拦下,走了另一条路。
毕竟棺木这种东西,对于常人而言总是有些避讳的。
那条路人烟稀少,带着又都是些孔武有力的糙汉子,从内心深处而言,林琴是有些犯怵的,但在她克制住那些犯怵,面色不变的走着后,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秦落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哪怕有时候心思看上去重了一些,但实则依旧极易被看透,但当两人从那棺材铺时走了出来,秦落就显得很安静,那张秀美的小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那般的模样,除了个子小小的,竟是都看不出孩子的特性来。
林琴望着秦落有数次都想说些什么,但最后那些话语又都被她咽了回去,她只是那般牵着秦落,在偶尔路途难走的时候,把她抱起,走上一段。
初时秦落身子都有些僵,就像是极不习惯被人如此亲近一样,但很快她就会放松下来,如同昨天晚上的拥抱一样,带着不自知的依恋之意。
但秦落一直未曾说话。
安安静静的,努力的迈着小步子,跟着林琴。
对于如何处理死去的人。
林琴实则一点经验也没有,她惟一对于人死去的记忆也不过只是自己的外婆罢了。
不过林记棺材铺老板找到的人实在太可靠了,可靠到她仅需要按照他们的要求替着女人穿上寿衣,在女人进入棺材后,与秦落一起为她哭哭灵,在傍晚时分,那帮人就把那女人抬了出去,替她做了墓碑,家里也有了属于女人的牌位。
在林琴看着那些人把女人抬起时,她以为秦落会挣扎会说些什么,但除了那握着她的手用力到指甲都有些刮痛手心外,从头到尾,秦落竟是一直安静着。
安静的看着她们把姆妈抬进棺材内。
安静的在哭灵的时候,无声流泪,重重的磕头。
安静的在姆妈的棺木被掩盖后,立墓碑后,静静的上香,继续静静的流泪。
“林小姐,一切都已经办妥,如果下次有需要,可以再跟我们联系,当然最好不要联系我们那边,毕竟我们那处可不怎么受欢迎。”
等一切做完,天色已经快黑了,看着老柱井井有条的把一切安排妥当,此刻准备告退,那看似老实憨厚的中年男人,在最后还略带玩笑的说了一句。
林琴神情认真的感谢,虽然没有心情却与老柱多说什么,但老柱他们与她非亲非故,对她们的帮忙,林琴却是一清二楚。
但等老柱等人一走,女人也已经下葬,除了那一块立在高堂的木制牌位,属于女人生活的气息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生命有时候真的很脆弱,也真的很无常。
不过如果有人记得话,那么这一趟世间也不算虚来一趟吧?
那般想着,林琴替着厅上写着林氏之墓的牌位上了一柱香,看着那烟气缭缭升起间,林琴转头望向那一直安静的秦落轻轻开口:
“落落。”
秦落静静盯着那缭缭升起的烟气,好半响低低的应着声:
“以后姆妈就住在这里了吗?
我若给姆妈上香,姆妈会知道吗?”
那样的声音听不出几分难过,也听不出哭腔,甚至于秦落望着牌位的眼眸乌黑亮丽,比着今天所有的时候都要鲜明的流露情感:孺慕,依恋。
但就是这样的话语落,林琴只感觉心头瞬间一揪,比着任何时候都要猛烈的疼痛感就那样密密麻麻的涌了过来。
“妈妈,我以前听外婆说过,等她老了就会变成一颗星星在天上陪着我,那如果我一直望着那星星,外婆是不是就能看见我了?”
“妈妈,就算外婆变成了星星,可是她为什么不能偶尔偷偷懒,下来陪陪我啊,我想她了。”
脑中那童稚的茫然又有些绝望的嗓音,与着眼前的秦落的嗓音就那样重合在一起,那种属于孩子对于亲人离世的无措与思念,也那般的鲜明至极的在那话语中涌了过来。
“落落,落落...
姆妈她...”
林琴一把抱住了秦落,想要说些什么,那话语却怎么也没法说出来,那被她第二次抱住的秦落,这一次却是立刻用力的,紧紧抱住了她。
“琴姐姐,落落乖,落落很乖很乖,很乖很乖.....”
那样的话语一遍一遍重复着,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语。
但不知为何,林琴就听懂了那话语里未尽之意。
落落很乖,所以不要离开落落好不好?
落落会怕的。
“我知道,落落最乖最可爱了!”
那样的对话就那般响了许久许久....
那一天晚上,她们依旧未曾离开这个房间,但哪怕那张床上已经没有人了,两人依旧选择了地铺,紧紧贴着而睡。
白天保持着极其平静的秦落,在这天夜里,梦噩了无数次,每一次被梦噩侵扰,睡不安稳的时候,那口中永远低喃的只是一个词:“姆妈。”
这一夜林琴自然也未曾睡好,不过在第二天再次醒来间,林琴与秦落同时开始忙碌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回来了,想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