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脑部沉重,司徒瑾还是起身端起那碗莲子粥,凑近闻了闻,笑道:“很香。”
伏昍不知如何面对他的善感情绪,刚要跑路:“别忘了还有一大堆情报等着你,小爷我也忙得很,就不奉陪了……”
“等等。”司徒瑾却顿然叫住了他。
伏昍没反应过来,忙问道:“怎么?”
半晌,只听司徒瑾沉声道:“稍后与我去一个地方。”
宝马雕车香满路,京城道上。
伏昍与司徒瑾并肩而行,自西岭雪山归来后,两人难得独处。
先是伏昍开口:“你与万里追踪到哪一步了?”
司徒瑾问他:“什么叫‘到哪一步’?”
伏昍一副你别与我装傻的表情,道:“太子的人将你盯得很紧,碰巧那线人又与我相识,我就都知道咯。”
司徒瑾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又来问我?”
伏昍感叹他言之有理,止下步伐,稍后又义正言辞道:“不过兄长亲口告诉我的,还是更为刺激些。”
司徒瑾也不答他,好笑着扬长而去,留下身后的伏昍大喊‘不拿你取笑了——’!
待伏昍追上来,司徒瑾这回已是目光炯然,撇开与他议论那些不着调的内容:“伏昍你说,将陆江救走的会不会是西岭雪山的人?”
“不太可能,”伏昍郑重道,“陆江虽是他们西岭山庄的人,但我爹……沈风与我提及不少,包括渠州邪魔以及诸如焚烧孩童之类败坏名声的事,都是陆江在捣的鬼,如今与朝廷结下梁子,他西岭山庄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造反?”
听他这么一说,也甚有道理。
司徒瑾又接着问他:“那关于柳楚姑娘呢?”
“哦,她啊,”伏昍随口道,“唾绒,与女子做完女红后随口吐出的丝线一般,陆江想吐掉就吐掉!”
司徒瑾不解他这话是何用意:“嗯?”
伏昍无比认真道:“你与楚柳过过招,应当见过她的真容吧?”
司徒瑾如实点了点头。
伏昍:“那你可曾记得她眉间有痣?”
司徒瑾:“记得。”
伏昍大声道:“我娘亲眉间也有!”
司徒瑾恍然大悟,看来陆江当年也对伏昍的娘亲有意,奈何又败给伏昍他爹一道。
接着,伏昍又缓缓道:“那柳楚倒也不简单,是前几年主动投奔西岭山庄的,沈风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半柱香后,桂园外。
两人纵观桂园外部,绿柳周垂,朱红古韵。
伏昍低声询问:“这处便是温勉的住处?还挺讲究排面。”
司徒瑾笑着不语,而后又点了点头。
紧接着,伏昍用掌指关节“咚咚——”几下叩向桂园府上的前门,力度不轻。
不一会儿,随着匆促的脚步声传来,是来人了。
“不知两位公子是?”门由里打开,见是一丫鬟模样的年轻女子。
“在下司徒瑾,这位少侠名为伏昍,”司徒瑾自报家门,又道,“我俩是温公子的友人,今日登门造访,劳烦姑娘通报一声。”
伏昍半身靠在门侧墙壁上,一言不发。
司徒瑾倒还好说,一表人才,然满头黄毛的伏昍一身邪气,看人向来不和善,面无表情时多少还是有些吓人的,那丫鬟抬眸扫视而过眼前二人,面容上不禁闪过一丝错愕,而后像是回过神来,连忙支支吾吾道:“司徒公子,伏、伏公子请稍等,奴婢这、这这就去转达我家公子。”
待那丫鬟离去好久,伏昍这才怒道:“莫非我看起来很凶吗?!”
司徒瑾忆起方才也觉好笑,道:“你说呢。”
过了一阵子,又来了一人,然将他二人领进桂园府上的既不是方才那名丫鬟,也不是温勉本人。
而是另一气质娴婉、容貌清秀的美貌女子。
只听那女子轻缓道来:“司徒公子、伏公子,奴婢名为琼安,慕名已久,闻名不如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