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尘一语言罢,众人立时寂静无声。
董承、王子服等人微微皱眉,心中却在权衡利害。
幽州虽然名义上是州牧刘虞主管,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公孙瓒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多年来,公孙瓒屡与乌桓交战,麾下将士个个身经百战,勇不可当,放眼天下,恐怕只有他能够和张尘匹敌了。
若是此番由他带兵征讨韩馥,趁机收拢并州兵马,那公孙瓒的实力势必更强,说不定可以和张尘分庭抗礼,这样一来,张尘便不能一家独大了。
只是,张尘难道想不到此中利害,怎会举荐公孙瓒领兵?
董承不由心下狐疑,但权衡再三,还是觉得此事利大于弊,既然张尘开口举荐,自己何不顺水推舟?
想到这,董承当即言道:“大将军所言极是,公孙太守镇守边关,与乌桓交战多年,麾下将士个个勇猛,若是有他领兵,区区韩馥,定可擒也!”
“臣附议。”一旁的王子服见董承开口,便也跟着说道。
其余众臣见状,也都纷纷附议。
刘辩见状,顿时如释重负。
他虽为人怯懦,但不是不明事理,他自然明白,以张尘今时今日的地位,倘若再不加以遏制,只怕日后又是另一个董卓!
此番出兵并州,明面上是擒拿韩馥,其实无论是谁领兵,为的都是从中捞些油水。就算不能明目张胆地占据并州,能得些钱粮、兵马,也足以令其势力突飞猛进了。
无论是谁领兵都好,只要不是张尘。
当下,刘辩道:“既然众爱卿都一力推举公孙将军,那朕即刻下旨,晋公孙瓒为右将军,领幽州本部兵马南下并州,征讨韩馥。”
“陛下圣明!”
听着群臣的恭维,刘辩心情大好,今日,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皇帝,可以随手给人恩典。
散朝之后,张尘信步来到蔡邕面前,道:“蔡大人,今日闲来无事,可否容本将军前去府上饮杯清茶?”
蔡邕听罢,顿时喜道:“大将军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老朽自是欢迎之至。”
于是,张尘当下便与蔡邕一同回了府。
蔡邕府上并不奢华,但尤为雅致,一看就是书香门第。
蔡邕将张尘请至书房,命人煮上新茶侍奉。
未几,下人端上茶来,茶香悠悠,不觉沁人心脾。
“果然是好茶。”张尘抿了一口,笑道:“蔡公府上清幽雅致,到处透着书卷气,不愧为当世大儒啊!”
“哪里哪里?大将军谬赞了。”蔡邕笑道,“老朽一生别无长物,唯好舞文弄墨,借诗文以娱情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张尘微微笑道,“蔡公既将女嫁我,何须如此生分?我们很快便是一家人,这是家里,不必唤我为大将军,只叫我子凡便好。”
张尘说罢,四下环顾一番,道:“蔡公,时至今日,我未尝得见令爱芳容,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见啊?”
“这……”
房中一时寂静,蔡邕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现出为难之色。
按照礼制,未婚男女婚前不宜相见,更何况他的女儿只是嫁与张尘为妾。
琰儿如今尚未及笄,更是于礼不合。
可张尘也不是外人,过个一年半载,琰儿及笄之后,便该谈论婚事了。
如今在自己府中见上一面,也并无不可吧?
蔡邕思虑片刻,道:“来人,去请小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