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友亭中,晋安王面无表情望着李景源的去向,不知在思索什么事情,站着一动不动。许久之后远方溅起的尘嚣,那是青甲军开拔的动静。这才回转神来,轻声呢喃道:“倒是看不透那小子。”
“从皇宫传来的消息称赵高还有那桃花枝剑客都是李澜熙的福报,这个解释我都迟疑,李征就信了?
难不成是当年李淮阳给他留的手段,李淮阳最鼎盛时确实是手握二十万大军的实权柱国,要说那黑甲重骑和虎卫军出自他的遗笔,我是相信。但他还没能力安排两个天象武夫。
思来想去,还是李澜熙的福报靠谱些。毕竟她很善良,善良这东西大多时候不值一文,真有用之时也挺无解的。”
“李征痴迷龙权,当初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能舍弃,又怎么可能舐犊情深,会为他这位太子臂助?
宫里那位老祖宗坐着龙脉上吸龙气苟延残喘,最是冷血无情,怎会出手。
整个京都算上一遍,除了那几个被下了军权的勋贵外,再无人支持这位太子,只是那几个勋贵有军权时最多也不过算是有些血性的牙狼,如今没了军权连条狗都不如。
算过来算过去,想不出那小子还有何依仗,难不成李澜熙的福报还不止两位天象?以前都说他是天上善仙女,还真是仙女不成?”
远处有一骑快速奔来,高大的黄鬃战马上坐着一位青冠铁面壮将军,在亭前停下,翻身下马。
快步走入亭中,抱拳,厚重铁面下传出清冷浑重声音,道:“王爷,那太子已经带着青甲军上了官道。”
晋安王点点头,沉声道:“让青冠郎们就在这里待命,必要时入甘州,救太子。”
青冠铁面将军垂首道:“领命。”
他转头看向京都方向,冷冷一笑:“想让我推动太子死局,我偏不让你如愿。”
“我现在反倒越来越希望那孩子活着回京都。那小子何等的霸道自负,你又是何等痴迷龙权。极与极之间,是没有回转余地的,日后少不要父子相残的戏码。”
说着说着晋安王脸色狰狞起来:“兄弟阋墙,父子相残,多好的一出戏啊。这会是我困坐昆州二十余年来第二期待的大戏。我会坐在这里,离京都最近的位置,看着这出大戏登场。”
……
李景源拿着半块虎符,成功调动了五千青甲军随行,一共近七千兵马拱卫太子车驾,顺着官道,走个不到百里地就能进入甘州境内。
与此同时,甘州首重之城,少陵城,刺史府。
刺史府大堂内,坐着寥寥五人,虽然只有五人,但他们却是甘州权势地位最高的五个,整个甘州的明暗界都由他们五人掌控。
坐于首位的正是甘州刺史邵同光,他也是甘州儒林魁首,甘州儒家、儒士都以他为尊,五人中地位最高。
邵桐光左侧第一位是个老骥伏枥不服老的佩刀老人,此人叫鲁跃,是甘州的陇武督军,执掌甘州三万兵马。
此人青壮年时就是边军军中名列前茅的骑射高手,在边军中以西戎蛮子的头颅积攒军功,一路升至屯骑校尉。
衡山帝时期的边军,糜烂严重,勋贵、世家渗透的很厉害,致使寒门难出将军,校尉已经是寒门能到的最高处。
他三十岁成了屯骑校尉,四十岁还是屯骑校尉。
为此他投靠勋贵,为那些勋贵、世家做事,企图升迁。但他在那些勋贵世家眼中不过条负责咬人的恶犬而已,不被重视。
后寻得一契机,投靠了晋安王,入了锦西军,得到重视升至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