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龙卫带来的木桶里根本没有石漆。
厉天灼让他们装的是普通清酒,虽然也能燃起来,但威力远远比不上石漆。
之所以要这般,也是为了吓唬这些南炘兵。
他们的数量和实力,厉天灼是最了解的。
“想让我们不点火也行,放我们走。”
“只要我们走得远远的,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厉天灼理所当地地说道。
依王思考了一下其中利害,咬牙切齿地放走了他们。
邓攸柠在厉天灼和银龙卫众人的护送下,出了南炘私兵的包围圈。
她身上全是伤,腹部还有个血窟窿,脚似乎也有点坡。
厉天灼不知道她这一天都经历了什么,但他知道她现在一定很累,累到不想说话。
他将邓攸柠横抱起,快速往自己山庄跑去。
银龙卫的人在来的时候,恰好还碰到了已经逃出去的太后和君温迎四人。
好在她们那边也一切顺利,已经在庄上休息了。
“修冥,去邓家和宫里都通知一声。”
“还有,让陛下亲自过来给柠柠看看。”
君宸熠还是九王爷时,便是他们的「御用」医师,现在他做了皇帝,再麻烦他给大家看病治伤有些冒犯天威。
但没办法,谁让,满京城就属他的医术最高了!
“柠柠,你怎么样了?”
“你要是痛的话,别咬自己的舌头,咬我吧!”
厉天灼知道邓攸柠现在一定痛死了。
他找来几个侍女,想给她换身衣服,但衣服都紧贴在伤口上,一扒下来便会牵动伤口跟着往外渗血。
其他的伤口还好,就是腹部的刀伤,血像是怎么也止不住一样。
金疮药、止血药,都没有什么用。
邓攸柠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她现在就是在垂死的边缘挣扎。
“柠柠,柠柠醒醒,就算再痛也要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睡,千万不能睡!”
厉天灼见她已经闭上了眼,心里又害怕又着急。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眼眶里布满了泪水,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我不睡,我就是累了。”
“上午去法华寺时,依王派了血月教大师兄给我们的马下了蛊,又悄无声息地杀了车夫和一众随从。”
“真是好险,差一点我们就要跟着那疯马一起掉落山崖了。”
“好不容易在太阳落山前走到了法华寺,又因为那个该死的悟源……”
“对了,住持,住持也被他们杀了,还有好多僧人师父……”
邓攸柠絮絮叨叨地呢喃着今天所发生的事。
她再说下去,厉天灼的心脏都快碎了。
“江渊,派人去查,本官要知道太后、公主、郡主三人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斜扫了身边的江渊一眼,吩咐道。
“是。”
江渊领命离开。
“阿灼,我们没事,都活着呢。”
“你不说依王最是心善吗?他怎忍心杀了那么多僧人?”
关于南炘这几个皇子,邓攸柠早听厉天灼跟她介绍过,自然有所了解。
一开始,她还没怀疑到依王头上。
厉天灼听她提起依王,握着拳头的手狠狠锤了一下床边木沿。
不过很快,他也觉察出有些不太对。
依王为什么对柠柠的敌意这么大?
按理来说,柠柠还帮他除掉了桑王和似王,他就算不视柠柠为盟友,也不至于想直接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