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的是……路见不平。”少丞跟着笑,心中却叫苦不迭。
那厚厚的案宗,关于牙婆二人犯下罪行的证据,怎么看,都是有雷霆手段在里头。
而绝非路见不平一句话就可以盖过。
但京都何其大,有歌舞升平,私底下,也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这二人,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这活阎王身上,府丞想道,吩咐人把豁牙婆和陈老二押出来。
豁牙婆已经听到刚刚的路见不平二字,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正想要在大官面前为自己辩解,却叫人强押着给结结实实跪在地上。
她却是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抬起头,朝着顾晏之面露喜色道:“总算来了个能主事儿的,草民真是天大的冤屈,有苦说不出哇……”
顾晏之并不着急开口说话,只和府丞低声说了两句,府丞一副了然模样,带着人离开了牢房。
“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冤屈?”顾晏之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瞧着倒好像真要为豁牙婆主持公道。
豁牙婆面上一喜,接着道:“大人,民妇老实做生意,却被人诬告了……”
“哦?怎么个诬告法?”顾晏之接着问
豁牙婆却真以为这是给自己撑腰的来了,“我从一七品小官中买的一妾室,那妾室是她家的老祖母送我的,卖身契已在我手里头,便是我的人,可那些官差不分青红皂白,便抓了我和我当家的……”
说着,豁牙婆挤出几滴泪来,“那七品小官没本事,保住自己的婆娘……还怪到我的头上来,我真是冤哟……我卖我的人,怎还有错了,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顾晏之听着脸色越沉,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豁牙婆,冷笑缓缓道:“我就是那七品小官……”
豁牙婆的脸上装出来的哭丧着脸顿了顿,这才看清顾晏之,一身没甚花纹的衣袍,料子看起来却极好。
更特别的是,此人虽年轻,但身上那股子常年手握大权,高高在上之感,豁牙婆却不会看走眼。
这分明是个穿了便服的大官。
“哎哟……大人,别和草民开这等子玩笑,您此等人中龙凤,又怎会是那七品小官家,穷酸的门都小得很……”
豁牙婆不知道的事,当时老夫人提议让豁牙婆走的是倒夜香才会走的门,偏得很,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走。
这就让豁牙婆误以为,是七品小官家的门。
就在豁牙婆说完话奉承着顾晏之的空当,温洛由人搀扶着下来,顾晏之脸上的表情,由暗转阴,不由得露出一抹柔情,扶着她坐下。
豁牙婆再见到温洛,带着眼纱的那一瞬间,脸色有些变化,“你瞎了?”
显然,豁牙婆认出了温洛,温洛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心里难免有几分介怀,“并未,但我当时若在跑慢一步,你的石灰粉便全部要进眼睛。”
到那时,才是真的瞎了。
豁牙婆撇撇嘴,“既然你都没瞎,那还同我计较什么,把我放了。”
温洛不清楚李嬷嬷在老夫人的指使之下和豁牙婆说了关于自己的什么。
但听到如此理所当然的话,却还是心头火腾起,却是硬生生忍住了。
“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啧啧瞧不出,体体面面的爷们,却真是个七品小官。”豁牙婆本身也有些靠山,这会子,见顾晏惜对温洛如此热络,对顾晏之轻视不少。
二人都静默着没说话,不懂这牙婆有什么本事,竟如此嚣张。
民见了官,却一点不慌张,反倒还瞧不起七品官。
豁牙婆见二人不说话,他身侧站着的那个俊俏男子也不说话,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我可告诉你们,我可是有靠山的。”
说着,露出一个轻视的表情来,“知道孟侍郎吗?我的妹妹,那可是孟侍郎的三姨娘!孟侍郎和贤亲王府关系可十分要好……”
“哼……再不把我放咯,我可要叫你们瞧瞧,七品芝麻官,在京都,不过就是个屁!”
这两软柿子,真当七品芝麻官是什么呢,当年她豁牙婆年轻时,引得过知府大人为她回首呢。
温洛也瞧出来了,这豁牙婆,本事不大,口气不小。
“孟侍郎?贤亲王?”温洛故作惊讶,又朝着顾晏之的方向一脸天真地问,“我若是没记错,贤亲王要唤你一声表兄?”
顾晏之一瞬间明白温洛的意思,他虽不喜萧占全,但不介意在此刻拿着他陪着她演戏。
“贤亲王乃废后所生皇子,姑母虽为继后,但也为贤亲王嫡母,若按辈分,他却应该叫我表兄,不过尊卑有别,自然担不起贤亲王一声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