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翻天覆地的巨变,使瓦肆彻底消失在了昭国的视野。二十多年过去,如今才又出现。
淑妃淡淡地想:“还真是巧呢,上一次夺嫡,瓦肆兴风作浪,时隔二十年,再一次夺嫡,它又风云再起,这一次,会不会有所收获呢?”
淑妃并不知道,其实自己的儿子,已经与瓦肆有了很深的勾连,如果这是个不祥的组织,那么她已经无力去自救,或许悲剧,会再一次在她身上上演?
气运一说,虽然没有理论依据,但却往往会有事实依据。相对于二皇子最近的不顺,四皇子则运势好到爆,一扫之前的阴霾。不仅有心栽花,花开成姹紫嫣红,而且无心插柳,柳也绿叶成荫。
近日,王妃魏若荔传来喜讯,有孕在身,脉象稳定。
听闻此讯,容妃先是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托佛”,然后问于嬷嬷:“陛下知道了吗?”
于嬷嬷笑道:“早就一堆赏赐传下去了,如今,怕是东西都快送到王府了。”
容妃长舒一口气,说:“总算得偿所愿,明天我们去趟玄真观烧香还愿,你安排一下。”
于嬷嬷答应了,自去安排。
容妃又暗中派了宫女,将此消息告知了裕王。同时让四皇子到宫里来,她有些事情要交待。
四皇子也忙得脚不沾地,获知消息的诸多亲朋好友上门道喜,他正在谈笑风生,听宫里传来消息说母妃让他进宫一趟,连忙向大家道了个歉,一溜烟地摆脱了应酬进宫去了。
福衍宫也一团喜气,宫女们上上下下忙碌着,看见四皇子过来,飞奔着去告诉容妃。
四皇子行了个礼,说:“孩儿给母妃请安!”
容妃赶忙让他起来,说:“我的儿,你快过来,看看我给你孩子准备的东西。”
四皇子笑道:“这还有好长的时间,母妃不用这么着急。”
容妃横了他一眼,说:“这肚子里的胎儿,眨眼就出生了,所有的用品,不都得提前预备着?早作准备,有什么没想到的,也可以及时补充。你们男人,不懂女人的辛苦,这些东西都是一开始就要备好的。”
四皇子忙点头,不敢惹尚在兴奋中的母亲:“是是是,母妃说得是,孩儿回去也给王妃提醒一下,让她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现在就备着的东西。”
容妃满意地点头说:“这才像话,从前怀你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说完,想起了什么,幽幽地叹了口气。
四皇子说:“母妃不用担心,父皇也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呢。而且,王妃娘家那边,也打发了人过来,要一直陪着王妃把孩子生下来。父皇还加派了御前侍卫过来,以防万一。所以,朝廷上下都闻风而动。”
容妃点点头,说:“这两年不太平,有备无患才好。你呀,这事本不宜大肆宣扬,自家人知道就行了,结果你现在弄得整个大昭国都知道了。”
四皇子尴尬地笑:“这不是高兴嘛,而且王妃的家人更是高兴,她父亲是户部尚书,等着送礼的排成长队,反而我这边的亲戚还显冷清些。”
容妃笑问:“你外公应该也给了你不少好东西吧?”
四皇子笑着点头:“我这孩儿,排面比他老子大多了。”
裕王收到容妃传来的消息之前,已经知道了,但他还是能够感受到容妃的兴奋之情,他也很高兴,但却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于是他招来了身边侍候的一名小太监名唤阿培的,吩咐道:“四王妃有喜,你准备一份贺礼,送到四皇子府上,跟之前诸位皇子正妃有喜时的礼物一样。”
阿培自去安排,裕王却无心再待书斋,看着外边春光明媚,心之所向,移步于外花园。
春和景明,女墙之外已经有风筝飞舞,裕王抬首看天,目光随着那只燕子风筝上下移动,久久没有移开视线。他想着风筝
对于他的大哥和二哥,谁当太子其实跟他都没太大关系,他自己也从来没有觊觎过那个位子,只是最后的结果让他走上了一条复仇之路。
他嘲讽地想着:“二哥可能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一向恭顺的弟弟最终会站在他的对立面吧?”
裕王叫李守穑,皇后最后的一个孩子,是一个受宠的幺儿,但却心无大志,整天就知道寻花眠柳,一心只想做一个富贵王爷。
自从见到了端木家的祯姐儿,他就更勤快去往端木家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喜欢跟祯姐儿一起玩耍,还经常让祯姐儿到宫里去找他。
那时候他一颗心都放在祯姐儿身上,反而不太注意别人的反应,包括自己的二哥。
这些都是后话了,当时他并不知道二哥对祯姐儿也上了心,而且欲得之而后快。
对于大哥与二哥的两虎相争,他不是瞎子,自是看在眼里。从感情角度,他更希望大哥当皇帝,毕竟大哥对自己更好,更亲近,虽然老爱逗他。但是,扪着良心说,二哥当皇帝对这个国家更好吧,因为感觉二哥更有能力一些。
所以,管他们谁上谁下呢,反正谁当皇帝都不会把他的饭碗端掉,他可是皇后最宠爱的幺儿子。
他一直住在宫里,即使是过了开府的年龄,因为母后舍不得他离开,他又惯会跟母后插科打诨,算是寂寞宫中一个没心没肺惹人笑闹的小皇子。他跟大哥和二哥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区别就在于,大哥偶尔会让他帮着做些事。而二哥,看见他永远板着一张脸,端出兄长的架子,批评他这样做得不对,那样可以做得更好。
他在宫外有一座王府,但他从来没去住过,只让人每天打扫清洁,不让房子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