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是强军。
整个大汉,可与龙骧齐名。
纵然是轻车介士,神武军,都要稍逊一筹。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放在陷阵军的身上,便是最好的显昭。
十阵八牛弩,射杀数十人,死者在整个江东都有名有姓,令孙坚成为孤立无援之人,可用文武只剩下韩嵩一人。
而他,已经顾不及横江津,当利口,以及长江上游发生了什么。
三丈堑壕以北。
许定携军迁移,为数列之阵的前排。
盾甲后移,余者尽皆持刀,第二列尽皆架起丈八锋矛,开始迈步推进。
“杀。”
许定持定业赴前。
一步一尸骸,一刀一血光。
随大军前进的中郎将之旗,犹如摇碎山河,令天地倾覆的灭世之旗。
“噗呲。”
定业扬锋,将一个江东军卒的首级砍下。
伴随大军推进,鲜血,头颅,不断腾空而又落下,染红了大地。
有将士想要反击,可他们的长矛破不了甲,赴前搏杀又被陷阵的锋矛所克,似乎只能被大军横推,挂在锋矛之上被斩首。
片刻时间,第十六道防线被填平。
距离三丈堑壕,仅余下最后一道壕沟,而江东将士也仅存不过三万人。
彷徨,迷茫,愤怒,直至崩溃涌上心头,所有人失去交战之心,时不时回头看向三丈堑壕以南之地。
那里,有他们的大营,还有几万全甲的精兵在备守。
他们这些待死之人,或死去之人,只是为了消耗陷阵军气力般的存在。
“铛。”
“铛。”
大日余晖消失之际。
陷阵军中鸣金,停留在第十七道堑壕之前。
所有将士闻令收刀,摘下脸上的面甲,取下水壶洗去手上的血腥。
从缝制的皮包之中,取出炒豆,肉干,以及烘干的果蔬,一点一点塞入口中,然后喝上一口凉白开顺入腹中。
整齐如一的动作,哪怕晚饭,都以列阵之姿而食。
这一幕,令壕沟之后的三万余将士看的头皮发麻,更难以相信。
如此血腥的战场,这些人竟然就坐在尸骸之上,神情平淡的吃着晚食,真的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吗?
然而,还未等他们有所动作。
下一刻,一坛又一坛的猛火油从数列之阵后方腾空。
在夜空之中留下一道火光,砰的坠落在防线,伴随着猛火油倾泄,沿着火线引燃,无数人被大火吞没,倒在地上疯狂滚动,想要借此熄灭大火。
牛渚矶。
今日迎来最为血腥的一战。
同时,也可称陷阵军最为巅峰的一场战争。
以八牛弩锚定孙坚等人,又以猛火油焚烧第十七道防线。
仅是为了给陷阵军争取吃饭休整的时间,好跃过三丈堑壕,杀入牛渚大营。
“几个时辰了?”
大江中心,一艘舰船之上。
曹操望着牛渚矶燃起的大火,眉头紧蹙道。
“三个时辰。”
史涣用望远镜观测火光升腾之地,嗅着空气中的焚尸臭味,蹙眉道:“将军,某麾下还有三校军卒可用,虽是护卫辎重,看守辎重从卒,但也能支援陷阵军!”
“某信高将军。”
“因为,陛下相信他!”
曹操死死捏着栏杆,咬牙道:“发往横江津,先定一地,若是云长先定下胜负,便支援当利口,牛渚矶!”
“可。”
史涣点了点头,悄然放下望远镜。
陷阵军的战斗,可比横江津,当利口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