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琛再疯也是人,不是神,白纸黑字的命令砸下来,他也只有执行的份儿。
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放人的日子往后抻,看看能不能再榨出点儿情报来。
而付宁给京城的连安发了一封电报,三天后,一脸憔悴的连大爷回到了天津。
昌爷还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上个月过身了。
连安跟着一起举丧致哀,从连府把这个拿自己当亲孙子疼的老人送出了门。
如果不是付宁的电报,他还会在家里守上百天。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上头的人不干事儿,但我觉得就这么把他们放了,憋屈的慌,所以给你发的电报。”
连安沉吟了片刻,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付宁眼前,“你要的东西,秦大爷特意嘱咐了,慎重。”
连安到秦文远那里去求药,可不是一帆风顺的。
付宁要的是一种慢性毒药,经过一段时间的摄入,不仅可以让人逐渐虚弱直到死亡,而且精神恍惚容易受制于人。
这药原本在宫中也是秘药,因为没有解药,被称作“渡黄泉”。
一踏黄泉路,回头皆成空。
秦文远并没有直接把药给连安,而是连连追问他想要干什么。
连安也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跟老太监说了一句,“这药是付宁找的,您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付宁嘛?!”
听了这话,秦大爷才把药拿出来给他,但是也让肖远安跟着来了,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付宁听到这儿看着站在连安身后的肖远安笑了笑,弄得孩子还挺不好意思,“大爷、三大爷,不是我师父信不过您二位,他想让我跟着练练心性。”
行,挺会说话!
一会儿,黄琛骂骂咧咧的回来了,他今天又跟租界扯了一天的皮,最后定在一周以后在租界码头交人。
而日本租界的承诺是,把渡边和他带来的人遣送回日本。
这算是惩罚吗?
等于就是给他放了个探亲假,路费还是中国给的。
疯子一进门,“呦呵,连大爷来了,家里事儿都了了?”
连安站起来给他还了礼,说了几句葬礼的事儿。
黄琛转着眼珠儿看了一圈儿屋里的人,“你们这是有事儿?”
付宁没想瞒着他,也瞒不住,“给我们搞三张船票,跟渡边一个航次的,连大爷和付闯要去趟日本。”
这一下儿,黄琛就精神了,“说来听听!”
付宁计划目的很明确。
渡边这么多年不是在中国鼓捣了不少好东西回去吗?
那咱们就跟着他回去,用药控制他,让他把咱们的文物还回来,最后了结了他。
连安的整体筹划能力强,到了那边可以见机行事,付闯是主要执行者,而且他在日本生活过,语言什么的都没问题。
“那第三张船票是给谁的?”
“给那个造假的人的。”付宁到监狱去了两次,那个老太太在孩子们的关照下,已经萎靡到只求速死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