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林少瑾明白了，人生从来不是熬过苦难就结束通关的游戏，而是在暴风雨里学会跳舞的修行。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再次将她拉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好……既然你非要跟我一起疯，那我就带你一起。\"

夜色深沉，远处的天际隐隐有雷光闪动。暴风雨即将来临，浓密的辐射云如铅汞般翻涌，时而聚合成巨兽的轮廓，时而又溃散成污浊的雾气。

林少瑾的手臂收紧，将她深深按进怀里。他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像一只受惊的鸟儿。他带着黄祎萱后退，直至膝弯碰到床沿。黄祎萱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躲开。

窗外雷声渐近，云层深处传来沉闷的雷鸣，偶尔有几颗残存的废弃卫星刺破电离层，散落的合金碎片如同恶魔洒下的磷火拖着幽蓝或惨绿的尾迹，在破碎的天幕上划出裂痕

——有的像垂死的信号弹，挣扎着闪烁几下便湮灭；它们时而如垂死电网的神经抽搐，时而似无人机残骸在电离层碰撞出的钨合金火星。

成群的太空垃圾，在坠落的瞬间碰撞、解体，爆发出刺目的电弧，宛若一片流星照亮了整片废土。刹那间，雷声轰鸣而至，掩盖了所有细碎的声响，大地发出风铃般的死亡挽歌。

流星碰撞的节奏越来越急，像某种古老的鼓点，汹涌的飞星使脆弱的大地剧烈地颠簸着，它们一阵一阵地掠过碰出点点火星。

终于大地再也不堪重负，在最深的地下掩体里，核聚变反应堆突然爆发出高能粒子洪流裹挟着β射线暴的红移光谱与正电子流的乳白辉光将那黑暗烫出长度十六光分的真理之孔，在时空褶皱里的维度膜上犁出量子涨落的涟漪。

他们向着核熔炉的蓝移核心坠落，防护罩碎片在下落途中化为液态中子流，当坠落速度突破普朗克尺度时，整个深层掩体的堆芯同时爆裂。

下坠的速度抵达奇点时，辐射凝结成带着二甲基硫醚气味的春雨。地壳在脚下裂解成奥陶纪的化石层，古老的板块俯冲带喷出炙热的岩浆。

两个氦聚变核心同时坍缩，整个空间突然泛起弦理论级的震颤，引力波探测器发出共振的嗡鸣。

周围的空间曲率改写成莫比乌斯环结构，而类星体的喷流正在宇宙背景辐射上鼓舞飞扬，伽马射线暴用暗能量涨落谱写着弦振动频率。

当振动频率达到最高点时，一道失控的能量脉冲刺穿电离层，化作了猩红的跃迁余晖，汇聚成了发白的正电子流——

放射性尘埃重新遮蔽天空，反应堆的嗡鸣吞没了最后一丝人造光源，黑夜又重新包合起来。

一切归于了平静，核熔炉的蓝移辉光渐次冷却，基因螺旋里编织的茧房缓缓凝固。那些此刻正沿着蝴蝶星云结构的时空褶皱不断开始吞吐星芒，沉淀成热寂定律下碳基生命的原始海洋。

最后一缕月光也就此沉入了地平线，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朝阳，黎明降临，两颗灵魂前所未有地交融靠近。

林少瑾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无敌之人，不再是无懈可击的刀。

但他也终于明白——

有些羁绊，值得赌上一切去守护，有些选择，值得用一切去交换。

……

上午9点23分，激战一夜的林少瑾缓缓睁开了疲惫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