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月到九月之间,被称为“月邮”,每月一次会和城区联系一次。这时将运送粮食等需要的物资,但尽管山道险恶,有许多危险和困难,木户寨的武士们只因为能去城区,对这个任务大家都是争先恐后想着要去的。
四月十八日的早晨,隼人又去了流放村。这时还是冈村七郎兵卫跟随一起去的,对他说没必要可他就是不听。
“您以为自己已经和他们很熟了,是吧”冈村说,“确实,在正内老人那里见过的那些人好像对您是有好感,但那也只是那时的事,长久不了,村子里的人所作所为都很冲动的,持续拥有一种感情,或者坚持作一项工作,这种事是干不了的。他们对木户寨的人有着根深蒂固,可说是本能那样的恐惧和憎恨,不过就因为是这样,也就不可能大家团结一致来作些什么,人人都只管自己,根本不存在相互之间的联系。”
“你好像知道得挺详细的嘛。”
“没什么,只要有眼有耳谁都能明白。”这么说着,冈村改了口气,“上次说过的事,您真打算作吗?”
“刀法招式对阵的事?”
“不,和村子里女人的事。”
隼人走了几步才回答,“你以为不打算作的事我会禁止吗?”
“您可是慎重考虑过的吧。”
“这里的生活很艰苦,”隼人说,“我很清楚,但这里除了我和西泽以外大家的任期都已经不到一年了,就算不是这样,被派来木户寨驻守,本来大大小小都是犯了什么错的人,这也算是一种惩罚,所以不见得连一年这么点忍耐也作不到。”
“道理是这样的,嗯。”冈村说,“不过就算我们这边能这样忍住,村子里的女人还是有问题的,我去年七月过来,到冬天为止经历了许多事,木户寨里是有厉害的人,但和村子里的女人们相比只能算是老实的了,不,不能说,不用我多说,马上朝田大人也会用自己的眼睛看到。”
“正内老人的事你知道什么吗?”
突然改换了话题,冈村七郎兵卫看来有些扫兴,他没马上回答。
“原来如此,”不久冈村点头,“您打算和老人商量,是吗,看起来是个好主意但也是不行的,关于这事,老人至今为止好像尽过极大的努力。”
“我只是问你是否知道老人的来历。”隼人对着冈村反问的眼神,摇了摇头说,“不,他的名字不在户籍账本上。”
“------那,这会是怎么回事呢?”
“我想知道这答案,你没听说过什么吗?”
冈村七郎兵卫什么也不知道。杂役中有一名在木户寨待了五年的人,那男人对流放村的事知道很多,但他对正内老人的事也从未曾说起过什么。如果在户籍账本上也没有的话,大概就没人知道了,七郎兵卫这么说道。
“噢,对了。”走了一会儿,冈村忽然记起来似地说,“------老人曾有过妻子和孩子,听说两人都在村子里病死了,去墓地应该有她们的坟墓。”
“是在村子里吗?”
“我带您去,在最高的地方。”
走下坡,沿着凹凸不平的断崖,走到有标记的石板处,冈村七郎兵卫手一挥“这边”,往比上次更高一层的桧树林爬上去。------是条石头路,但有道路和杉树清爽的气息,岩石间有小草长出嫩芽。不知是土地太廋了,还是风雪太厉害,这里的杉树和桧树都长不高,看起来树干和树叶也长得很细小,但那嫩叶的气息,穿过岩石间隙伸长出来的小草,那青翠的嫩绿色,就只这些便向人们显示出生命的力量和顽强。------几乎快爬到墓地尽头时,冈村七郎兵卫往左拐弯,走过去五十步后,挥手指向右边的矮树墙。
“我就在这里等着。”
“不必等我,”隼人说,“你就先去老人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