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最后这十天,关殷杰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鸵鸟战略贯彻到底——他不想出门看见那个谁谁和他的女朋友,就算校园这么大自习室那么多,他也不愿意冒一点点风险,万一碰上了呢?
更何况,期末大家都去自习室学习,寝室就他一个人,反倒是个很好的学习去处——至少关殷杰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但都是假的。
寝室有床有水有WiFi,被窝单反和手柄,简直就是不学习的温床。
关殷杰早上八点看着老何都一脸怨气地出门了,瞬间一个鲤鱼打挺,下床洗脸刷牙,力求做一个“看似我没有学习但我背着你们偷偷学习”的学婊。
当然他拒绝坐在床下,东北的冬天真的好冷,他是一块铁,要回到磁铁的怀抱中去。
寝室的床硬生生被他打造成了一个人工智能小城堡。床帐是全封闭式的,关殷杰在护栏上捆了一个小型电脑桌,不打开的时候就是个20斤的大木块,扁平的,在床的一侧也不占地,掀开可以直接放电脑。
电脑他就直接放在枕头左侧,右侧放了一堆杂物,什么卫生纸啊眼药水啊护臀霜啊一应俱全,就连床上的插座他都不放过,专门买了个床上插排,还给床帐开了两个小孔直接插上去,插排上还有个骚气的小夜灯。
电热毯直接垫在床单地下,有时候为了督促自己起床,床尾还有一个防水手机套——他一般把闹钟调成振动模式然后睡觉前放在防水手机套里,然后……绑在小腿上。
卓有成效。
关殷杰把高数习题往床上一丢,用被子把自己窝的严严实实,打开那20斤的桌子,然后……愉快地玩起了手机。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宁愿大冬天大雪天冒着大风,也要去自习室学习的缘故。
在寝室是不可能好好学习的,永远不可能好好学习的。
除非特别能找借口的那种人。
我昨天晚上冻了一晚上啊今天当然应该呆在暖和的地方好好休养生息一下;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这么安静上厕所方便吃饭叫外卖还节省时间,肯定比自习室的学习的那些人学习时间更长啊……
于是,他像头猪一样在床上吃吃喝喝了一整天,高数那些重点的题型只整理出来一页,上面还有可疑的油渍。
哦,电脑也开着,关殷杰正在为推倒汉子的galgame的支线剧情列树状图,列了足足有三页之多,其用心程度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真·越到考试我越浪。
大概是成功挣钱和烂尾表白消耗了太多精力,他真的再没有一丝心神去学习了,脑子都放在那上面了,再集中起精力来,就满脑子都是蒋亿。
还有自己的失败。
蒋亿给他画的画关殷杰做成了画轴,挂在自己的床帐里,对侧刚好只有老何能看见,老三老四一个在自己脚边,一个在对角线,都是床帐床帘拉开的视觉死角。
他倒也不怕,毕竟都是成年人了,没人蠢到未经舍友同意就随便上人家床翻人家东西。
成年啊,蒋亿到大二才能成年呢吧,那他岂不二十岁就能考上研究生了?
这……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爸爸回来了!”图书馆的铃刚打没十分钟,老何就带着一身寒气把门轰开了,这人估计是一等图书馆打铃就百米冲刺来着,老何爱学习母猪都上树。
支线剧情不知道哪一步走错了,眼下正发展到一个群调场景,皮鞭皮拍调教床,制服捆绑带呻|吟。
关殷杰想着寝室没人,还没戴耳机。
“……啊……主人,等……啊……不……”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关殷杰还没来得及解释几句,老何眼里的光就渐渐亮了起来,活像八辈子没吃过肉的野狼。
“关殷杰你背着我打小黄油还不告诉我!你他妈的也太不仗义了!这几年墙越建越高,前段时间不还说哪个大佬建的和国外服务器连通的网站才获利三千多就被判了十几年,你上哪找的?!”
关殷杰突然有点自豪,“妹妹给我找的。”
“这是什么神仙妹妹!你可以把你妹妹嫁给我吗?”
关殷杰斜一眼老何,嗤之以鼻:“就你这小身板,我妹妹*哭你就是分分钟的事儿,她上了高中之后还学了泰拳,改天我让她教教你?”
“不了不了,求大佬妹妹教教我怎么找这种游戏就行。”
“我传给你吧,这个……怎么说呢,汉化版的只有32位的,怕你电脑配置高不兼容,64位的没汉化,能搞到是能搞到,就是你看不懂。”
老何听得一塌糊涂,只知道“哦哦”地应着。
“算了,我还是先准备考试吧,你让我上你床看看过过瘾就行了,我多重积分还没看完。我看你这一天都在寝室,你看到哪了?”
关殷杰: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拎了那页轻飘飘的纸丢到床下,“你自己看吧,我也不知道自己这算是看到哪了。”
老何看了眼纸,想了想,“a的x次幂的原函数是啥?”
关殷杰一脸无辜,“啥?”你在说啥?
老何:“……”
就你这德行你考个屁啊!脑子呢!昨晚上冻没了?孩子是多大的心啊竟然对高等数学如此不敬!
老何语重心长:“观音啊,你说就算蒋亿没跟你好,你平常也只能顶天颓上两天,这考试呢,更是得一天当一周地使,你昨天不跟我说的好好的么,怎么今天又这样了,你这算下来,算是浪费了两周的时间了,老师也没划多少题,你就是完全看不懂背下来都得好几天……”
“行行行,我输了我输了,我马上关电脑看看,观音也他妈架不住玄奘你这么啰嗦啊……”
老何:“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