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脸色蓦地一变,目光再度有些不稳,随即忙故作自然的垂眸下来,按捺心绪的低道:“王爷最是擅长伪装,倾月都辨别不了你的话是真是假。”
嗓音一落,自嘲复杂的而笑。
百里褚言极其认真的低道:“我方才之言,全数是真。我百里褚言以前以伪装骗尽世人,不过是为活命,为报仇。而今大仇已报,我百里褚言,已无须伪装什么。”
是了,如今的百里褚言,强大而又阴沉,便是南翔都已尽在他手,现在的他,已完全不须像以前那般委曲求全,以伪装过活了。
云倾月兀自沉默,心底层
层起伏,却是无话。
百里褚言继续开始为她擦拭起头发来,也极为默契的沉默了下来,待将云倾月的头发擦拭好后,他低缓柔和的出声道:“天色已近正午,我差人将午膳端上来可好?”
云倾月未言,却是点了头。
百里褚言仅是出屋片刻,便折身回来,不多时,小二便恭敬的将冒着热气的午膳端了进来。
今日天气好,云倾月特意将窗户推开,有明然的阳光自窗户撒落,在地上映着光斑,略微暖人。
不知是否是天气好的缘故,这心情也略微通畅,再见桌上的菜肴皆是她所喜,这感觉,竟又畅
然了半许。
云倾月刚执起筷子,身旁的百里褚言却已是执筷为她的碗中添菜,眼见云倾月并未反对,他竟是一发不可收拾,手中的筷子不住的游移,待将云倾月碗中布了大量菜时,才稍稍顿住筷子,清风柔和的朝着云倾月笑,“倾月,吃吧。”
他鲜少如此,但在她的记忆里,他似乎又多次这般做过。
以前在长幽殿时,他满身是伤,行动不便,她悉心照顾,多次为他碗中添菜,可曾几何时,她与他竟是反过来了,变成他亲自为她添菜,甚至还像是极为欣慰盎然一般的朝她满眼希冀带笑的望着?
是了,以前在凤澜后面的日子里,无论是在百里褚言的闲王府,还是在郡主府,两府中的厨子做的菜,皆是她喜欢的,若非百里褚言吩咐,岂会如此。
云倾月依旧沉默,却也在沉默中动了筷子。
这顿午膳,她吃得极慢,百里褚言却是一口未进,反倒是在旁不住的问她是否胃口不佳,是否需要换一桌子的菜。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百里褚言竟也会在旁罗嗦了?
她可记得,以前的他风华儒雅,言语极其得当,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朗然与惑人,却绝对不会如话唠般问东问西,纵是这些日子不见,但那
日在龙乾宫中礼殿见到他时,也是觉得他英姿勃发,整个人大气凛然,与此际这担忧罗嗦的模样格格不入。
思绪至此,她眉头微微一蹙,百里褚言顿觉心紧,嗓音更显担心,“菜不合口,便莫吃了,我差人去龙乾宫中带些你喜欢的菜来。”
他说得极为直白坦然,犹如家常一般,只是他在这龙乾也不过是远客,岂能随随便便就在龙乾宫中行事?
他究竟将龙乾成什么了?如今他身在异国,即便身边有暗卫,但也该低调一些不是?再者,那太子瑾可非吃素的,若当真开罪于他,太子瑾岂能放过百里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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