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之坐在马车前头,嘴里还叼着一根草,雷浩看了一眼,哼了声道:“你这模样像是迫不及待被沈无漾发现。”
“嗯?这么明显啊。”
雷浩:“……”
他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很想把从之给扔下车去,看见他就觉得头疼。
“此行恐怕还会经过金陵,金陵那边是平阳王的地界,届时他说不定已经探查到了沈无漾的身份。”
从之倒是不甚在意,毕竟金陵是平阳王管事,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就不信沈无漾不知道。
他估计心中早已有了对策。
见从之不说话了,雷浩也不自讨没趣,索性闭眼休息。
前头王孙牵着马,马车里李瑾脸色难看,一边的红缨正在哈哈大笑。
“谁让你坐马车非得看书的,头晕了吧?晕死你晕死你!”
李瑾瞪了她一眼,胸口又泛起一阵恶心,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干呕了几下才把那股恶心的劲儿给压了下去。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读书,这会儿看上去倒是多了就几分读书人的风骨,瞧着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红缨转头对梁以绾道:“二少奶奶,不然让李瑾下车走路吧,正巧锻炼锻炼身子。”
梁以绾忍笑看着李瑾,只见后者咬牙切齿地对红缨道:“不用这么歹毒。”
“我这是为了你好,怎么能是歹毒呢?你现在就是让我跟着车跑上一天都不是问题。”
李瑾倒是想说这是因为红缨去青山寺训了个把月,他可没有。
但这话他没说出口,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闭目养神。
没人跟她斗嘴,红缨有些无聊地撇撇嘴,而后嘴里哼着小曲。
沈无漾泡着茶,好像这些人的打闹都与他无关。
“听说沈知越被刺杀伤了身子。”
沈无漾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梁以绾眉梢微挑:“在何处?”
“锦州。”
梁以绾顿时就歇了心思:“那算了,锦州离我们还是有段距离的,等到了说不定他伤都好了。”
“若是快马加鞭的话,两日应该能到。”
闻言,梁以绾还是摇头:“没必要,马儿都累了,何必为了一个沈知越把马给跑累了呢?”
红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开口道:“二少奶奶,您这话就跟说他比畜生还不如一般。”
梁以绾两手一摊,表示自己说的可都是实话。
太阳落山前,他们的马车缓缓驶进了一个名叫阳城的城镇。
官兵检查了他们的文书便放行了。
找了家客栈,又给掌柜的一些银两,让他帮忙照顾着点马匹就上楼休息了。
他们要了三间房,红缨自己一间,王孙李瑾一间,剩下的那间便是沈无漾和梁以绾住的。
跑堂的见他们几个人穿衣讲究,而且主子家还给下人要了房的,肯定不差钱。
他赶着献殷勤:“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你们店的特色菜上两个,每个屋子送一份。”
梁以绾头也不回地吩咐。
跑堂的伙计忙应了下来,下楼跟掌柜的说了声。